精致华美的《第一炉香》 难掩割裂感

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 李睿

《第一炉香》在一轮轮“土味情话”的营销中上映了，截至发稿，该片上映4天票房累计2283万元，猫眼专业版数据给出的预测总票房将在3600万元左右。这是许鞍华第四次将张爱玲的作品带上电影或者戏剧舞台，关于《第一炉香》的非议声音很多，几乎是一边倒的吐槽，欣赏的声音也有，大都是从文艺角度去鉴赏一部电影的美感。

《第一炉香》改编自张爱玲的同名小说，由著名导演许鞍华执导，此前曾入围威尼斯电影节非竞赛单元。电影讲述了上海女学生葛薇龙（马思纯 饰）求学香港，投靠姑母梁太太（俞飞鸿 饰），被梁太太利用，当作诱饵来吸引男人，葛薇龙渐渐沉迷在纸醉金迷中，后来被花花公子乔琪乔（彭于晏 饰）吸引，为了继续过声色犬马的上流社会生活，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，费尽心机嫁给了乔琪乔，最终沦为梁太太和乔琪乔敛财的工具。

影片由马思纯、彭于晏、俞飞鸿、张钧甯、范伟等全明星阵容出演，著名作家王安忆担纲编剧，音乐监制为曾获奥斯卡金像奖的坂本龙一，服装指导和田惠美也曾获得奥斯卡金像奖，王家卫御用摄影指导杜可风加盟……顶级的创作班底，影片最终呈现出的音乐、场景、美术也都颇具美感。

许鞍华对张爱玲情有独钟，早在1984年她就执导过张爱玲的名作《倾城之恋》，这也是张爱玲小说第一次登上电影银幕，选择了当时处在事业低潮的周润发饰演小说里的范柳原。1997年，许鞍华又请黎明、吴倩莲、梅艳芳和葛优等当时一票明星联袂出演了《半生缘》，作为当时流行的合拍片，这部电影难得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状态，反而因为主角浓浓的民国味道获得了张爱玲拥趸的认可，曾摘获多个奖项。2009年，许鞍华还曾执导根据张爱玲同名小说改编、王安忆编剧的舞台剧《金锁记》。

从主人公葛薇龙踏入半山豪宅开始，整部影片的画面变得精致华美起来。姑母梁太太媚俗又富有心机，穿着摇曳的长裙款款走来，涂满豆蔻的红色指尖总是夹着一支香烟，繁复纹路的铜香炉、衣服上的绿宝石，暖调灯光下透出中洋交融的贵气与华丽，琐碎的摆件，瑰丽的光景、复杂的人影和装扮，每一帧画面都堪称美的享受。身穿灰蓝布衣的葛薇龙闯入，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这个金钱搭建起的世界。

许鞍华在接受采访时曾透露，《第一炉香》在原著小说基础上还增加了不少情节：“剧本里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内容是新的，增加的故事情节和场景都是从小说里推断出来的。”不得不说，《第一炉香》的画面是美的，电影场景还原了张爱玲笔下那个外表华美但内部颓靡的世界，但依然难以抵挡整部电影的割裂感。

影片最大的争议点在于选角问题，原著中描述的葛薇龙是“纤瘦的鼻子，肥圆的小嘴，表情因为有些吊滞，显出温柔敦厚的中国情调”，圆润的马思纯在前期女学生时期还算符合，但在一步步走向堕落时，在一众高瘦的美艳挂女演员中更显钝感；彭于晏阳光健壮的气质也与颓丧瘦弱的乔琪乔不符，俞飞鸿清冷大青衣的形象扮起精明富太太，总感觉差了一点意思。

除了演员不贴脸，普通观众更关注故事本身，好好一部文艺小说改编成了“爱而不得”的青春伤痛电影，原著中的葛薇龙是个有爱也有欲望的人，爱相对稀薄，故事讲述的更是一个少女的堕落，电影中将人物的欲望弱化，女主站在世界中心大喊“我爱你”的情节让人尴尬到不行，不仅不符合原著，也背离了当下女性的价值观，因而无法让人感动和共情。